当“我”回头看“舞女”的时候,“舞女”看着“一方”。其实关于舞女的所有描述都是从“我”的自身想象出发的。“我”看到“舞女”望向某个地方,但她是不是看着“我”呢,这是不清楚的;“我”又看着舞女的嘴唇动了,仿佛说了什么,可能想说再见,但是否真的想说再见呢,也是不确定的;最后,什么也没说的舞女,向着我再次点头,仿佛千言万语,不舍的,无可表达的所有都凝合在这个点头里了。大概舞女的内心,她也希望“我”能从这个“点头”里读取到什么信息。所以,短短的几句话,其实把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你猜我,我猜你,你我皆不舍,又略略不忍心的情感都表露无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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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一些作家的一些书以后,也能回顾哪些书是困难的,哪些书是相对容易的了。然而“相对容易”这种看法很快就会被一本新书打败的,所以很多时候,对于难易之分,我几乎都只在心里衡量,感觉唯有虚心向上才能减少失落的机会。难易或是一本书的范围,然而茫茫词海,怎是自己能穷尽的东西。
书虫。当一条书虫。没有尾巴,没有眼睛,只有匍匐前行的软糯糯的身躯。害怕虫子,却心甘情愿化身为一条虫。潜伏着,蠕动着,爬行着……昼夜不息。书虫的心,在纸上游荡着。当墨的朋友。眷念满怀。
读完一本意犹未尽,余韵袅袅的书,就会给予人一种自得其乐的幸福感。仿佛阴沉的天空也闪耀着星光,仿佛思绪跳脱到另一个国境,想象那里的空落落的台阶,想象那里的透着窗户看到的晨曦薄暮。
然而当故事慢慢铺开,人物的心思和行动都开始呈现出来的时候,每天的阅读又如嚼了蜜似的,甜甜的,有些地方会回味再三,不愿匆匆滑过。想它快一点,又想它慢一点。无论是抚摸书页的指尖还是跟着故事流淌的心情,都像邂逅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一般,久久停留。
若恋爱是一棵树,那么树的周围定然会出现形形色色的人。有人会在树下徘徊,有人会在树下仰望树的样子,有人会坐在树荫下小憩;也会有人远远看着树,就绕道而行;有人不甘心,会爬树而上;有人愤懑不已,可能会扛着刀,决心要把树砍倒;有人来到树下流泪,或看着树无言抽泣;更会有人对着树骂声一片……恋爱这棵树,可谓能承载人的许多的七情六欲,以及对生存和渴望的拷问。
与哀愁并列的是美。它美在语言。它如同一首优美的散文诗。让人读着,恨不得把字句嚼碎,如此才能化为己有。它美在我听到了除夜的钟声;它美在我流落到冬日的岚山里漫步;它美在我惬意般躺在鸭川旁纳凉;它美在我看到了琵琶湖畔的彩虹……它美在它的名字是美丽。
《流言》是如此的生动又生机勃勃,活像一支圆舞曲,曼妙的音乐,优雅的舞姿,仿佛热烈奔放的情感都不会有消逝的一天。让人读啊读,总也读不腻。而《对照记》,尽管仍有张爱玲一贯的笔调,然而若让我说,它是苍凉的书。她为照片附上的文字,都如同从她的口中溜出来的一口气,缓慢缓慢的。那是她生命的最后。每每把照片从头翻到尾以后,都会迟迟不能言语。
它的浪漫正正体现在这些地方。不一定是故事里的人物最后如何了,而是身为读者的阅读体验,无论是人的何种情感,它的语言都给人一种美而悲壮的氛围。哪怕读者知道他们如何痴迷或不切实际,知道他们如何随性又不省心,知道他们如何惹人笑惹人怜,都依然抵挡不住读者对他们的喜爱。作者让他们用文字成就一种壮烈,一种使命,而身为读者的我,就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文字的极致浪漫。
谷崎润一郎还是对“声”这个方面尤为敏感。看他的比喻,也多是用乐器来比较——东京女人的声音,好比是长歌的三味线的音色;而大阪的女人的声音,则好比净琉璃乃至京呗的三味线的音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