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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悲しみよ こんにちは」

2021年3月5日


读了日文版的《你好 忧愁》,这也是第一次读萨冈的作品。读之前没了解过是怎样一个故事,只觉得书名好听,尤其是日文翻译后的书名——「悲しみよ こんにちは」。我时常感叹「よ」这个语气词的独特魅力。只要有它在的地方,尤其放在诗句里,就不言而喻地给予人一种悠远绵长的感觉。看着就很想跟着读,读着就很想把它刻进脑海里。中文的《你好 忧愁》听起来或许还有种端正严肃的氛围,然而日文的「悲しみよ こんにちは」瞬间就把人的心情悬浮起来,飘起来,然后不自觉地一次又一次念「悲しみよ、悲しみよ……」。

往后,我是否还要遵循季节选书呢。对冬天的喜爱似乎已经延伸到书里了。若是描写冬天抑或是发生在冬天的故事,就会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若是描写夏天抑或是发生在夏天的故事,就仿佛很遥远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夏天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书里所呈现的,于夏季混杂而成的激情,汗水,无所事事的慵懒,难以撼动的虚无感,都难以熟悉起来,以至于无论描写多么看似合理又充满悬念,我对它的感觉都是遥远。似乎青春也时常与夏天联系起来,那种蓬勃生机,对着太阳袒露无遗的心情,那种隔着薄薄的单衣拥抱而得的满足,也与青春所包含的肆意,绽放有所相通吧。正如青春于我不太热烈,夏天于我同样也不热烈。没感受过法国南部的夏天,所以不知晓徜徉在那里的海边是否就惬意非常。总之,夏天于我的心情而言,是遥远的,不愿接近过多的。

读完故事,我也没太多的想法。还是遥远作怪吧。Cécile的计谋,Cécile的父亲Raymond对感情的浪荡潇洒或许还是故事所需,可Elsa和Cyril竟这么轻易地相信Cécile的计谋而不停歇地演戏,这在我看来还有点滑稽。Cécile就像一个人在操控整个故事,操控所有人的走向一般,连一贯理智又知性的Anne都能轻易地被激怒而忘了八分的沉着。感情让他们变得奇怪起来,而无所顾虑无忧无虑的他们,似乎也只能为感情忧愁。

尽管我不相信永恒,可还是相信绵远流长的感情才是好的。来去轻易的感情,留下来的是什么呢。人会为记忆感动,而记忆的来源一定是某种深深撼动人心的情感,它会在心里发酵,它会在心里留存,它会让人相信它的美好能产生新的美好。它不是花开一瞬。它不媲美花的绽放,它媲美香气的氤氲,于无声无息中,使人惦记,使人难忘。封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的味道,存放多了,存放久了,碰到与之相似的,与之共鸣的,就会怦然撬开记忆的匣子,像欢脱的兔子一般,跳出来,使人惊喜。

故事的最后,Anne因为车祸离开以后,Cécile和她的父亲没过多久又重新回到原来的潇洒自如,无所顾忌的生活。某种情感的轻易消逝在字句里挣脱而出,而这种消逝使人害怕。仿佛耗费心力,兜兜转转读完一个故事,又回到原点似的,这种无端的失落感也使人害怕。哪怕是在书里,我但愿读到的都是心和意的留存。

书名所引用的来自诗人Paul Éluard的诗可能更值得念念一番。感觉脑子不够使了。多希望,喜欢的都能记下来,记下来就再也不会忘记。


「À peine défigurée」-Paul Éluard 

Adieu tristesse,
Bonjour tristesse.
Tu es inscrite dans les lignes du plafond.
Tu es inscrite dans les yeux que j'aime
Tu n'es pas tout à fait la misère,
Car les lèvres les plus pauvres te dénoncent
Par un sourire.
Bonjour tristesse.
Amour des corps aimables.
Puissance de l'amour
Dont l'amabilité surgit
Comme un monstre sans corps.
Tête désappointée.
Tristesse, beau visage.

河野万里子 訳

悲しみよ さようなら
悲しみよ こんにちは
おまえは天井のすじにも刻まれている
ぼくが愛する瞳の中にも刻まれている
おまえはみじめさというわけではない
このうえなく貧しいくちびるにも おまえは浮かぶのだから
ほほえみとなって
悲しみよ こんにちは
快い肉体を重ねる愛
その愛の力
愛しさは突然
体のない怪物のようにわきあがる
望みを失った顔
悲しみ 美しい相貌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