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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赞美元气」

2023年4月12日


读这本书,感觉自己从心里笑出来。

自然,这本书十分有趣,悠哉悠哉般读完了,更重要的是,这么一些书读下来,感觉自己对那个千年前的世界有了更多了解,很多事物,小至物件,大至人的情与思,轮廓都慢慢变得清晰了。这让自己无比高兴。仿佛初认识它时朦朦胧胧的喜欢,变成如今的确切的印在心怀的喜欢。

平安朝的贵族男子,这个名称听起来多么优雅,多么令人神往,而真正了解下来,又发现,他们的优雅和魅力自有其理由。除了风度翩翩般咏歌和恋爱以外,他们也有属于他们的生存法则。他们要读书习字考试,要在「职场」上兢兢业业拼出自己的名声,要维系一个家,要为家人和未来着想,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避免出错,同时间,他们也会尽情恋爱,会失恋忧愁悲伤,也会担忧老去和死亡……那个世界存在什么样的残酷,他们也要经历那些残酷;那个世界存在什么样的美好,他们也不会错过那些美好。可以说,他们是勇敢且尽可能快乐生活的人。波澜万丈或平淡似水都可能是他们人生里的一部分。

如此这般,千年前的他们与千年后的我们,似乎也有相同之处。生存环境的差异不影响我们共享着类似的情感,这或许也是让人感觉越了解越有共鸣,越了解越感到亲切的地方。

这些人,可能是「枕草子」里的藤原行成,藤原齐信,也可能是「源氏物语」里的光源氏,夕雾,熏君,柏木等。小说的虚构和真实的记录交相辉映,让他们变得闪耀,变得永恒。只要在书里读到他们,就仿佛穿越千年,到达他们跟前,倾听,仰望。

原来,千年前的藤原行成也会写日记,只是那时候的日记多半记录事件而极少写个人感情,因为它会作为传家之物传给后代。他会写自己作为「上班族」的规律的一天,也会情不自禁地写下自己的新生孩子无法存活的悲伤。这样的真实在「枕草子」里见不着,然而,如此史料充实了他的形象,往后,再读到他,便觉得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书的标题有「元气」二字,而不论是书本身的行文还是它渲染的情绪,也让人感到元气满满的。读完整本书,仿佛清冷的心也被暖融融的光包裹着一般,不自觉地浮起微笑。想起里面提及的人或事,又联想起自己曾读过的「源氏物语」或「枕草子」里的画面,感觉所有东西都融合在一起似的,而这种融合不是杂乱的,是清幽的,愈发明澈的。

好像,一天一天,所有的积累都在悄悄地指向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什么呢,我还不知晓。这种无名的喜悦,围绕着自己。有时,感觉心里满满的,满到想要赞美许多东西。

对千年前的世界的着迷不是对眼前世界的反叛,我知道自己被什么吸引着,它带着一种原始的,古典的美感;它有着最深最真切的情感;它早已被某种优美和永恒给定性了;尽管如此,它还是如宝藏一般,让人想不够,读不够。

既如此,爱上它才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