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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与普鲁斯特有关的」

2022年2月6日

原谅我继续写普鲁斯特。

突然有些感慨,也是与这有关的。去年我想起来,要不读一下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吧,有了这个念头后,便开始搜寻日文版的书。为什么要读日文版呢。私心是,一直以来我读日文是为了锻炼日文阅读能力,渐渐地它成了习惯,渐渐地它成了一个调剂。好像每当我拿起日文书,我都感觉自己被放置在一个别样的世界,那个世界与我所接触的周遭完全没有关联,我喜欢这种脱离感,这种与日常的自己脱节的感觉,它让我放松,也让我忘却。再加上,读普鲁斯特似乎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心愿,因为它的不可能,更增加了神秘的色彩,让人心痒痒的。

读漫画版的普鲁斯特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读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几乎不知道它在讲什么,但我尤其记得小男孩每晚都想让妈妈亲吻一下才睡觉的这个片段,这种经历可能与我经历过的什么也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打动我。另外,记得它的书名,感觉它蕴含着很深奥的东西,只是我还不能理解。

自那以后,我几乎没再接触过普鲁斯特。尽管他被到处引用,到处提起,但我都没想着要做什么。

初次读日文版的普鲁斯特,也当真受挫了。读了100多页后就放下了,虽然有些地方读着让我想起了漫画,可它仍旧是陌生的。好像自己做错了决定,又有点庆幸自己只买了前两卷,即便读不了也不碍事吧。自放下书后,又不想与它有关联了。也不能说不甘心吧,只觉得前方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无法前行,但我不知晓这个东西是什么,是语言呢,是绵绵不绝的思绪呢,是时代的久远呢,还是自己的理解能力。

在无法知晓这个东西是什么的情况下,我尝试读一些与法国或巴黎有关的书,于是读了《天鹅之舞》,它是一盏明灯,尽管它不是直接照向普鲁斯特的书,然而,它直接照向了那个与普鲁斯特有关的时代。那个时代背景和人物,它们在纸上活跃着,让人惊呼又欢呼。感觉自己有点了解了。

之后,我读了纪德的书,再之后读了鹿岛茂写的关于巴黎的书,到这个假期,我重新读了图画版的普鲁斯特后,突然间,那个被揉成一团的什么东西不自觉地消散了。当我再重读日文版的普鲁斯特时,不再觉得是艰涩的。属于普鲁斯特的文字味道逐渐显露出它芬芳,隽永的香气扑鼻而来。再长的句子,普鲁斯特都可以写。而当某个时刻,自己爱上了这种绵长的句子后,它所蕴含的奥义已不是简单的字词可以比拟的。它暗暗地引领着自己的心穿过一个个迷宫,到达天空的花园。

如此,我默默欣喜自己从第一页开始,突破了当初停下来的100页,读到了205页。

再想到,倘若这个假期没有回到这个藏着图画版的普鲁斯特的地方,这一切会发生么。而当我想着带书回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想,就把普鲁斯特带在身上。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读,但我不愿它离开我。最初几天,我也没想着读它。好像有种冥冥注定般的力量在推动着我。

我无法预料自己可以读到多么远,可此刻,我重新出发了,带着雀跃又忐忑的心情。想到这正好是假期的末尾,又觉得这是一个颇为美好的节点。

这个假期,我的关键词或许可概括为:寒冷、回忆、普鲁斯特、红色大衣、心爱的口金包。

我记住普鲁斯特的一天,而普鲁斯特也让我爱上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