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

絮语 |「书的小事」

2022年2月8日

回来后才发现,什么都带回来了,唯独普鲁斯特的书没有带回来。想了想,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在沙发上翻了几页书,放下后便去睡觉,第二天早上收拾东西时完全把它忘了。一时半会我也回不去,忍不住有些失落。大概以为该拿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就没想起那本书。

日文版的第一卷分为上下两册,上册包含了第一卷里写“贡布雷”的章节,下册包含了“斯万的爱情”和“地方与地名:地名”。可以说“贡布雷”与“斯万的爱情”是完全不同的趣味。“贡布雷”是主人公童年生活以及所生活的村庄的体现,它很吸引我,可现在,突然有种被中断了的感觉。我还没翻下册。若是它让我感到陌生就很不好了。

很多时候,我买书,只要有些关联的,想着会读的书我都会先买回来,买回来后,也不着急读。我更愿意它们先在柜子里待一段时间,呼吸这里的空气,等它们安静下来后,再把它们拿在手上。如此,我很少会有没书可读的情况。即便当下无法继续读普鲁斯特的书,我也可以读其他书。这便是早早把书买好的好处。

只是前不久,我在日亚上买了点书,刚好那会,国际邮件被频繁提醒,让我也稍感不安。我的不安并不来源于邮件很有可能如何如何,而是一种原本无比心安,无比欢喜的事情被蒙上了阴影。这么长时间,我都以为,不论如何,只要还有快递,只要我还能买到想读的书就不用怕了。从前,我收到快递,都是乐呵呵地抱着它回家的(有点重),可上回,我也确实捂手捂脸那样就地把快递处理了。书拿回来后,还一直放在窗台上晾着,至今都没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种心情悬在空中,无法落地了。

昨天浏览杂志的时候,看到一个提案说,想要传达的心情,可以通过赠书来表达。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话或心情,比方说感谢的话,抱歉的话,鼓励的话,都可以通过一本书来传达。我想,送书这件事,还可以分为送的一方和收的一方吧。假若我是收书的一方,想着对方必定是想这本书我会读抑或是想让我读这本书,所以送书给我,如此,我一定会把书读完,读完后还会说一下读后感;假若我是送书的一方,我会思前想后的,因为我不确定,我送的书是否对方喜欢的,也不确定对方是否会真的读,我会想知道对方读了没有。就如送一条手链给别人,也想知道对方会否戴在手上一样。

很久以前,我跟一位同学说,很喜欢《情书》这部日本电影,她便送了岩井俊二的《情书》这本小说给我。当我收到这本书时,欣喜不已。没想到她会送这本书给我,当即觉得想象里的雪景都化作手中的信了。“情书”二字当成墨字印在纸上时,也是令人心动的。

书,只是一个小小的四方体或长方体,不那么重也不那么轻,然而,它蕴含的东西,是光是情亦是梦。书,也是爱丽丝的兔子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