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

絮语 |「夏日序曲」

2024年3月31日

三月末,夏日的钟声如约而至,一声一声,声声震慑心魂。

就在前日晚,听到第一阵雷声,实在太久没听过雷声,它轰隆隆,轰隆隆地打破夜的沉寂,陌生得以为天地洪荒的袭来,继而倾盆大雨,畅快淋漓地给大地一次宣告“是我,是我”的极限洗礼。要是有人不闻不问,它便下得更厉害些。雷声与夏日,它们仿若好友,你来我也来,当仁不让。

前不久还有些凉意的时候,到了深夜,猛地听到虫鸣,还惊奇,继而害怕,心想,天啊,它又响起来了。然后,日复一日,虫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每一日,只待周遭都静谧下来后,虫子们便一一拿出自己的法宝,奏响自己最得意的曲子。一高一低,一缓一急,声声痴,声声醉,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恰恰又属于这个世界的。

去年我还写到,对夏日,恨或讨厌,都不够充分,对夏日最极致的敬意是如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般毫不知觉地爱上它。因为它的漫长,它的坚而不摧,它的无处不在,人深陷其中,怎还能清醒逃离。当所目之处只有扎眼的光,刺痛般的热,它就轻而易举地把人仅存不多的对冷的记忆通通捣毁。当烈日如空气一般萦绕,当热气如肌肤般升腾,人所在的每一处每一时,皆是夏的魔手,只消稍稍用力,它就能把人捏在手心,狠狠揉碎。

再冰冷的心在夏日的疯狂蒸煮下也会融化得不见踪迹。甚至说,人在夏日会慢慢失去重心,变得轻飘飘的。皆因热的包裹,热的魔化,它让人失去意识,继而身心朦胧。

倘若夏日也是毒的,它便是最隐而不见的毒。它以四季轮回之名,周而复始地往返人间,以雷声,以暴雨,以台风,以无可撼动的高温,以堂而皇之的姿态征服每一寸土地,连花草树木都噤声不语。自然之下,它便是王者。

倘若夏日是一首曲子,恐怕弹到地老天荒都弹不完的。而这还只是它的序曲。

原来这么快,它就来了。

(注:闻说广州于3月23日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