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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明天是舞会」

2022年3月18日


感觉自己是时不时就要被愉悦的阅读拯救一下的人。若是碰上什么让自己不快乐的阅读,我真的会低落好久。这本书便是拯救我的书。

一如既往的娓娓道来19世纪的文化风景,字里行间仿佛能感受到作者的微笑。这必定是他爱的事情,爱的时代,爱的人物,他写得那么流畅自然,那么热情洋溢。尽管阅读这本书使人愉悦,可我想了好一会,不知道怎么写它。若说它的主题,便是如书名所提及的,与舞会有关,然而,围绕这个主题展开的内容,浩浩荡荡,不是概括性的,或零碎性的提及便能说明白的。

它不是给舞会来个前世今生的剖析,而是以19世纪可能出现的一位女性,从她的实际背景出发,关联到她的出生,她的成长,她进入社交圈,她参加舞会,继而恋爱结婚,度过可能幸福又可能悲惨的一生,来呈现舞会之于一位女性,之于19世纪的意义。因此,读这本书,宛如遍历了很多本书。它里面引用的女性有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有莫泊桑的《一生》里的雅娜,有巴尔扎克的《高老头》和《两个新嫁娘的回忆》,而《两个新嫁娘的回忆》正是本书引用最多的。只是我找不到中文的与《两个新嫁娘的回忆》相关的内容,暂以书中日文所写的来记录吧。日文把这篇小说翻译成《二人の若妻の手記》。

《二人の若妻の手記》这篇小说,我没有读过,所以无法说得仔细,不过从书中的描述来看,它是以两位女性的通信内容形成的一篇小说。ルイーズ和ルネ,她们一起在修道院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ルネ为了结婚,便离开了修道院。本来家庭给ルイーズ的计划是让她在修道院度过一生,只是等到ルネ离开后,她因为过度伤心和孤独病倒了,不得不离开修道院回到自己的家。虽说她是贵族家的女孩,然而,父母并不打算让她继承家产,于是她最可能的结局是找到一位不需要嫁妆也愿意娶她的男性,为此,母亲给她改头换面,教给她社交技巧,带她参加舞会,到各个剧院见识,可以说从她回到家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结婚这件事的。她一边憧憬着爱情,一边陶醉般沉浸在一件件新鲜事件里,这一切一切都细致地成了一封封写给ルネ的信,因此我们可以从它信里窥探那个时代的文化。最终,她如愿以偿结婚了,然而几年后,她的丈夫离世了,于是她自由了,这一次,她爱上了年轻的男子,为了他,奉献了一切,后来因为怀疑他对自己不忠而郁郁寡欢,最终染病而终。她的人生仿佛是那个时代的很多贵族女性的缩影,她有过灿烂短暂的幸福时光。相比于ルイーズ,ルネ就显得平淡许多,没有体验过ルイーズ的绚烂光影,然而她的平淡与平凡反而让她的生命延长了。她们俩是暗暗比较的两人,也是暗暗体谅彼此的人。她们曾在修道院度过的时光成了她们一生的纽带。她们都曾幻想过自己的幸福,只是幸福的面貌如此飘渺又不同。无法说谁的好,谁的不好,她们的选择并不全是她们的选择,那里含着时代,家庭 ,父母期待种种无形的阴影。

虽说小说的引用多少让人叹息不已,然而它丝毫没有影响我沉浸此书的心情,皆因如此细腻入微的背景知识让我对19世纪又多了几分认识。

下回,若是我再读到什么伯爵夫人多么自由地与年轻男子约会不用惊讶……

读到与舞会剧院有关的描述无需抗拒,因为在上流阶级人士看来,这些场所本意并不是为了欣赏艺术,而是为了认识彼此,确认彼此的真意存在的。就如书中的ルイーズ,她是如何表白的呢。喜欢他的男性跟她说,若她也喜欢他,便在看剧的那天拿上一束红白山茶花。那天ルイーズ只拿了白色山茶花,等到她确认了这位男性正是符合她条件的男性后,她从妈妈的手中取过一朵红色山茶花,这么一来,一束红白山茶花便出现在手里。这是她的无声的告白。她间接撩动了这位男性的心情之余,又突显了她在社交上游刃有余了许多。这也是那个时代的独特之处。眼神,凝视,花,这些东西无疑比语言来得还要重要。

读到他们无论处于什么年龄都能不加修饰般表达爱意不用惊讶,这正是他们的生命来源,他们是愿意为爱情燃尽生命的人;

读到一处处风景,仿佛心思也游荡到那些地方,无疑让宅到极致的自己欢欣不已。阳光挥洒,马车驰骋,森林绿道,悠哉悠哉…..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内嵌了许多时装插画,美得不可方物。

美好的书和阅读。美好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