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

絮语 |「夜话」

2021年12月7日

我时常写多么喜欢黑夜,是喜欢黑夜赋予的静谧的氛围,喜欢它与白昼不一样的呈现,喜欢出现在黑夜的星星和月亮。可若问我是否喜欢在黑夜下溜达,如非必要,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真实地说,我是怕黑的,至少小时候是这样的。小时候住的地方,旁边有邻居,可邻居旁边就是草地,草地再往外面一些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而这些到了黑夜,都变成了无尽的黑,摸不着边际的黑。白天或许还能分清这边那边有什么树木,可一旦入夜,不论什么树,都黑成一片了,它们浑然一体,没有彼此之分。如此浓厚又无尽的黑,我看着都觉得怕。这是家右边的情况。

挨着家左边的地方,栽了一棵树,这棵树很多年了,比一层楼还要高。于是,如果我要从家左边到别的地方,就要经过这棵树,而这棵树乃至这棵树的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有时我会装作淡定一般慢悠悠地从它旁边走过,有时就是奔跑着,以最快的速度经过它,总之,只要是入夜后,没有灯光照着的地方,都使人害怕。

小时候睡觉也会开着一盏小夜灯才能入睡。如果整个房间都是黑的,我就会联想,联想那个圈圈是什么,那一团东西是什么,那根线是什么,窗外传来的声音又是什么(尽管明明知道它们什么也不是,但控制不住……),可只要开着小夜灯,只要有点亮光闪着,心里就会安定许多。我还记得那个小夜灯是旋转式的,可以把它旋到最小,然后灯光就只剩一点点。

后来住校,情况稍稍好转一些,因为校园里,到处都是灯,到处都是人,在人群里穿梭,有种悄悄的安全感。还会在心里暗暗自喜,想着有这么多人陪着。只要寝室里没有人讲“鬼故事”(我是听不得的),我觉得那个晚上都是美好的。

到后来,见识了城市的夜色,便真切地感受到一种不眠的夜的存在。城市的繁华,或许与自己无关,可当自己不得不在夜晚走在路上,便会想,繁华的尽头也是一种包容和安全了吧。当自己需要加班到夜晚,在夜晚坐车,甚至在夜晚或凌晨往返机场高铁站什么的,城市的灯光便是一种真实的庇护。是它的不会熄灭的光,让人觉得这一路程是不用怕的。

这两个晚上,看着月亮,都是娇俏的弯弯月儿形。平常都是看着它在夜空高挂着,可这两晚,看着它,很低很低,仿佛快要落在前方的一栋楼的楼顶上。这种在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里捕捉到的月亮,总是别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