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章

文 |「忧伤的人」

2019年8月17日

所有的素不相识,貌似在地铁里都能找到一种共识似的,那就是坐上同一趟列车的人,都仿佛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可实际上每个人都各自有自己的目的地。有的人在下一个站下车,有的人在下下一个站下车……而有些人则会坐到终点。要是在如此不可为的事情里硬要抠点人与人之间的相通之处,大概只是自我的忧伤无处释放罢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坐地铁也使人忧伤。不得不说,有时候看着人头攒动的地铁,真的会莫名地忧伤起来。究竟这么多的人,是从城市的哪个地方来的,他们又要去往哪里。一个城市真的可以容纳数之不尽的人吗?除却新近开通的那些第十几号线,个位数的地铁线我几乎都坐过了。从前,还可以说出哪些地铁线的人不多,可现在,只能说再也找不到少人的地铁线了。相对于交通的便利而言,地铁线该是越繁荣越好,然而相对于自我的忧伤而言,地铁线还是荒芜一点好。

当一个人出于不可言说的原因而需要放逐一下自我的时候,TA在城市里的选择有哪些呢?如果TA有一辆车,可以立马开车出去,想跑多远就跑多远;如果TA不担心车钱,也可以站在路边招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带着自己出走;但如果TA既没有私家车也没有车钱更不愿意走路或骑自行车,那么地铁会是一个好的选择。从起点坐到终点,再从终点坐回起点,只需要付一个站的车钱,多好。然而,如果一个忧伤的人揣着这种忧伤的心思,想通过坐地铁来一次忧伤的放逐之旅,有可能会被地铁蹂躏得不再忧伤了。关键就是人多,在无论你是坐着还是站着的地铁里,你的任一举动都有可能被站在你面前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这个人与你不认识,可TA却与你仅有咫尺之遥。怕是你喜欢的人都不会如此这般靠近你。真是不可思议。

这么一想,自我的忧伤还不算什么。幸好地铁没有感情,不然它每天要装载如此多数不清的莫名其妙的忧伤,它怎么能受得了。于是,它让自己成为了一个交通载体,可以载你去某个地方,但不保证能载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想在城市里通过坐地铁放逐忧伤怕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想起了日本的列车。在通往乡间的列车里,真的有可能整个车厢只有自己一个人,人可以跑到车头隔着玻璃窗看列车员如何操控列车,也可以依偎着车窗看外头的风景,可以纵情哼歌,更可以肆意哭泣,总之,那一刻,忧伤,可以美好得不再是忧伤的,或者忧伤在跟着列车游荡的过程中已然被幻化了。那一刻,忧伤的人,变成了忘记忧伤的人。

这一刻,忙碌的列车,不绝于耳的中英粤语夹杂的广播声,五彩缤纷的广告牌,会自诩在地铁里绝不会迷路的来来往往的人……

忧伤的人,不忧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