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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限定的」

2019年2月21日


限定的惆怅。刚读完一部长篇小说后那种想说却无法说,想思考却无法思考,想揉搓什么却找不到揉搓对象的无限惆怅。但惆怅是限定的。假使我拿起另一本书,假使此刻的雨停止以后,这个惆怅就会转化成别的东西,消失不见。

限定的面容。早晨的面容,午后的面容,夜晚的面容,各有不同。在限定的时间里,面容轻微变化着,不变的是自己的脸,本然的脸,朴素而不施粉黛的脸。在限定的时刻,被固化着的面容,也会因为一个微笑,一个伤心,成了断续的片段。尽管如此,为世界而苟同的脸,于我是不合的。

限定的感受。今天的感受和昨天的感受,听音乐前和听音乐后的感受,对着这个人与对着那个人的感受,不约而同地被定义成限定的感受。感受会弥漫,但它不能弥漫。一旦弥漫开了,人会被无休止的感受性淹死的。

限定的雨。如果这里下雨了,我宁愿逃到另一处没有雨的地方,在那里晒太阳。从未试过追逐雨线的尽头,这个尽头是否存在我也不清楚。如果它是存在的,那么,在某一个不需要考虑白天黑夜且下着大雨的日子里,我想奔跑到雨中,寻找那个无名的尽头。

限定的姿势。仔细留意看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姿势。有人可以在十秒里重复揉鼻子和向前伸出手臂十次,而我在十秒里,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不起的姿势。

限定的。在生成什么恒久的东西之前,东西都是限定的吧。在限定的时空里,与限定的一切亲密无间。想着它们都是限定的,我就不会痛恨什么了。悲伤和无奈,也是限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