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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哭着也要把饭吃完」

2019年1月30日


哭着也要把饭吃完,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呢?当然是食不知味。哭着的时候,情绪已经被眼泪控制,连咀嚼的力气都几近消失,还怎么感受味蕾的律动。

但为什么哭着也要把饭吃完呢,有可能在那个当刻,哭着的自己,才深切地体会到胃是自己的,嘴巴是自己的,眼睛是自己的,眼泪是自己的,连眼前的饭菜也是自己的,这是一个本能地感受到自身存在的一种行为,所以人可以无意识地一边流着泪一边把饭吃下去。或许心里还想着,只要把这一顿饭吃下去,肯定还会有下一顿,下下一顿,而且还会想着,下一次一定要笑着吃饭,心无旁骛那样吃饭。

哭着把饭吃下去之后会如何呢,可能胃会不好受,因为噎了许多苦闷,但只要看着光秃秃的盘,还是忍不住夸赞自己的厉害——竟然哭着也能把饭吃下去。这是一种迷一般的考验。不是受制于他人,也不是在表演,却完完全全是自发完成的,且不论这种自发完成带有多理性的自由选择。

如果不小心要经历这种考验,没必要觉得它有多凄凉。或者说即便凄凉是必然的,可那一刻,若能把它看成是自己与食物之间产生一种无比亲密的接触,也是可以的吧。对于一个不热衷于吃的人来说,这种时候反而体会到食物除了饱腹以外的作用,它在暗暗发力,让我知道并且承认它的存在。

要论哭着的时候,身边有什么最好。有人的话,除非那个人真的能给予自己的真实抚慰,不然也是徒劳的;有空间的话,挺好的,可以跑跑,走走;有风景的话,也可以,寓情于景;有音乐的话,很不错,跟着音乐一起哭就好了;有食物的话呢,那只能默默地体会它的微妙所在了。哭着也要把饭吃饭,或许是最悲情但又极能安慰人心的行为。

哭着也要把饭吃完,这句话本身就透露了一种顽强了。人在心里默念着,情不自禁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