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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九月秋」

2022年9月1日

终于不是夏了。尽管还是热,可早晚能感觉到的微微秋凉中和了无尽的热,想着天气会一天天变得柔美可人,便忍不住暗暗欢喜。多想马上能穿长袖的衣裳。

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里,我印象最深的是第18首里的「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吉田健一把它翻译成「君を夏の一日に喩へようか」,这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因为这个句子里包含着一种问询的意味,“ようか(可好)”既轻盈又宛妙,意味深长。不过,我总想起它,是因为心意与它不同。或许英国的夏日,在莎士比亚的眼里堪比喜欢的人,可在我眼里,那是冬日晴好之时才可媲美。所以,我总心心念念,想任性地把它换成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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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可以读《源氏物语》了。本以为能读谷崎润一郎翻译的现代语版本,可之前读了一些,感觉无法投入到书里,说不上为什么就放下了。后来,无意间发现与谢野晶子也翻译过它,便兴冲冲地买了。意料之外的是,一读起来就爱不释手。真的美轮美奂般好读。

与谢野晶子是写和歌的人,总觉得写和歌的人,无论是用词还是心怀都能无限靠近古人,而我在阅读的过程中,也总觉得他们有心有灵犀的地方。那些山景,那些溪流,那些秋暮,那些山樱,那些夕颜,那些思念,那些眼泪……在《源氏物语》出现的任何一件风物都曾落在和歌的字句里。《源氏物语》在说着光源氏的物语的同时,也在呈现着那个时代的风景,而和歌亦是另一种对风物人事的呈现方式,何况《源氏物语》里也有不少和歌。写和歌的人都在追溯往昔的美,以往昔的美锻造现在的美。写和歌的人翻译《源氏物语》,那是多么合适又美妙的事。

细细看封面,标题是“与謝野晶子の源氏物語”,它代表的与谢野晶子本人理解的《源氏物语》,像是说,这是她想要呈现的,不是别的。没有必要对比,没有必要深究。书里还有森鸥外写的一篇序文,文中的意思是若需要一本《源氏物语》的译本,那定然是如与谢野晶子翻译一般的译本。

她的翻译读起来欢快不已。独到的优美用词贯彻其中。有种幽幽的古风沁透字面。很容易就能让人进入到那个世界,那个有着多情又忧愁的光源氏的世界。

这是光源氏的爱情故事吧。把他的爱的历程一一书写过来,像织造一件美丽的锦缎,绵长又静谧的时光。他的浓烈的爱。他爱这么多人。他爱一个个具体的人。

慢慢读吧。像恋上秋日的美好一般。每每捧起书,都感觉自己走进某个深山树林里,那里有一位翩翩公子,说着他多么多么想念一个人。夕阳低垂。他忧愁又美好的脸庞映在霞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