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语

絮语 |「山洞的事」

2022年4月29日

时而会觉得自己是山洞里的人,当然不是真正的山洞,只是心情就如居住在山洞里的人一般。山洞的形象多半是从前看武侠剧留下的印象吧,黑漆漆的,不着阳光,洞里的某个角落会漏水,在山洞的正中间,有一块适合睡觉的不规则的大石头,洞口长满了野草,两边估计还有几块敦厚的难以挪动的石头。山洞是一个小小的栖息地。多半也在悬崖边的吧,如此惊险的周边,更显现出山洞的庇护情怀。想象山洞,是想象它的与世隔绝,就如现在的我一般。

从前(这个从前不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前,而是相比于现在的一年或两年,或几个月的以前)我还会暗暗计算自己多久没出门了,大概多久就要出去走走了吧,可这段时间,我连出去走走的心思都忘了。从三月到现在,我到过最远的地方是坐滴滴到医院,更远一点的是走路到开满花的小山坡,更近一些的便是楼下。自己也会想,是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改变,还是少了些“前进”的心思呢。实际上,更多是自然而然地过度。好像在某个瞬间,突然发现,我没有什么人需要见,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去,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山洞”里,也安好如常。

这个山洞,比起想象里的山洞,明亮多了。它一点也不艰苦。有屋檐,有书,有充足的食物,有温暖的被窝,有花草,有阳光,有微风。可能星月比不得站在悬崖边上看到的壮观,可多少也能瞥见。就是说,我的山洞除去了所有的险恶,进化成一个仿佛长着绒毛似的棉团。它不再是黑暗阴森的,而是如陪伴一般,柔和舒适。

以前到了放假,多多少少会失落一些,总觉得难得闲下来,也还是哪里都不去,时间也渐渐磨损了厚度。可今晚,一想到有几天假期,我便舒心极了。好像可以理所当然般窝在山洞里,无需理会人,也无需理会声音,更无需到达任何地方。这里便是全部。

当自己想着不需要什么的时候,其实什么都会闯进眼里。看似空空如也的山洞,实则被自然包围着。高山流水,悬崖深谷,日月星宿,昼夜彩虹,冬雪夏雨。

总有外界的影响,这是躲不过的,也拗不过。总有声音在回荡,自己能够去哪里,不能去哪里,又不得不去哪里,可现在会想,我的山洞并不靠近这些声音,这些声音也到不了我的山洞。因为无需理会它便不理会它。不晓得何时才需要理会它,便等到某年某月某日再说。

我不羞于显露自己孤寂的山洞,反而越来越喜欢它的不着尘迹。若是冬日晴好,它多么悠远,多么田园。不匆匆,不慌慌,闲下一个心,便修葺自己的山洞,让它自在自如地,透明般隐匿于茫茫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