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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不完的《简爱》」

2021年1月28日

刚刚把《简爱》看完了,想写点什么,也不知道写什么好,可若不写,又担心等会睡不着。

中途看到简爱逃离了桑菲尔德庄园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会,感觉这一段看得令人难受,仿佛罗彻斯特先生和简爱的心都被掏出来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似的,于是我便跳过去看了结尾,看了他们重遇又幸福美满地生活着的结尾以后,才有点恢复元气,之后再把剩余的篇章看完了。

看完结尾后,我又好奇般把2011年的电影《简爱》找出来看。电影是头一回看,我也没有全看。深知电影多少都会改编且会有删减,所以就看了几个自己想看的片段。像罗彻斯特先生跟简爱求婚的那段,虽然场景有点不符,可台词是与文本一致的。不过按书中的描述,他们约定彼此后,还有好长篇幅的“你侬我侬”的描述,在电影里都没有呈现出来。电影是直接从求婚成功跳到简爱因忐忑而对这段关系产生怀疑,继而就转到了婚礼现场。有点衔接上的突兀。大概,读书便是文字和情感的浸染。如此浓烈的爱,已不是几帧画面能够呈现的,而是成千成千的字组成一句句饱满又富有感情的话,一针一针地触动着读者,令人凝神屏息,令人愁思神往。

作为电影结尾的他们俩的重遇,是完全与文本不符的,有点匆匆收尾的感觉,怎么看都觉得意犹未尽。还是书好。多么详尽,多么触动人心,仿佛自己也如简爱一般做了一场梦。看尽了烧成灰烬的桑菲尔德庄园,再满怀忐忑来到僻静孤寂的芬丁庄园,看到已然瞎了的罗彻斯特先生。自然,他们重遇的这一段描写是天赐般美好的。

虽说电影无法原汁原味的呈现,可每当看古典英剧或电影的时候,又忍不住感叹,本以为只能出现在书中的庄园,却也能以如此逼真的方式呈现出来。古老的宅子特有的时代之韵味是透着屏幕使人梦回的,尤其看着真炉火在宅子里滋滋燃烧的时候,木材断裂的声音,串串火焰缓缓升起的模样,多么想自己就坐在炉火旁读书。更不用说,英式英语总能使人心醉不已。

还有一个小插曲是,当我看到简爱给罗彻斯特先生描述自己仿佛梦到了那个怪女人来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嫁衣撕烂的那个片段,我是在晚上看的,周围寂静无声,文字越真实细致,我便越看越不安,不时停下来看看周围,心想我为什么要在大晚上看这个……不得已就点开了一部粤语电视剧,让它的声音流淌着,让周围变得熟悉起来(有好些粤语电视剧我是熟悉到可以用来当“隐形”bgm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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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然有许多妙不可言的片段。就如出现在第二十三章这一段,在读书以前我就想着,读到这里的时候要把原文和日文对比着看的。简爱一度以为罗彻斯特先生要结婚了,同时也给她找到了新的工作,在爱尔兰,于是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中,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然而,罗彻斯特考虑的是与她结婚,一心让她留在身边。算是没搞清楚状况的简爱以为罗彻斯特先生在捉弄她,就隐忍着万分不是滋味的心情,讲了这番话。这段经典的话也经常被引用。

“I tell you I must go!” I retorted, roused to something like passion. “Do you think I can stay to become nothing to you? Do you think I am an automaton?—a machine without feelings? and can bear to have my morsel of bread snatched from my lips, and my drop of living water dashed from my cup? Do you think, because I am poor, obscure, plain, and little, I am soulless and heartless? You think wrong!—I have as much soul as you,—and full as much heart! And if God had gifted me with some beauty and much wealth, I should have made it as hard for you to leave me, as it is now for me to leave you. I am not talking to you now through the medium of custom, conventionalities, nor even of mortal flesh;—it is my spirit that addresses your spirit; just as if both had passed through the grave, and we stood at God’s feet, equal,—as we are!”

「行か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って言っているんです」と私は一種の情熱のようなものにとり憑かれて答えた。「あなたにとってなんでもなくなっても、まだここにいられるとお思いになるんですか。私が感情のない機械仕掛けの人形だと思っていらっしゃるんですか。私が貧乏で身分が低くて器量が悪くて小さな体をしているから、心も魂もないと思っていらっしゃるんですか。そんなことはありません。私にはあなたと同じだけ心も魂もあって、もし私に美しさと財産があったならば私がいまあなたにお別れするのが辛いのにおとらないくらい、あなたに私と別れるが辛くさせてあげるんです。いま私が話しているのは世の中の習慣や仕来りに従ってではなく、私の肉体が話しているのでもなく、私の魂があなたの魂に話しているんです。死ねば私たちは神の前で平等な二人であるはずです。」


后来,读到简爱被St. John一家收留后,描述简爱在那里度过的时光,也令人欢怀不已。简爱与St. John的妹妹Diana和Mary亲如姐妹(虽然后来证实她们确是表亲),简爱在这里重拾了生活。这一段篇幅很长,我就截其中一些,写得很美。

I liked to read what they liked to read: what they enjoyed, delighted me; what they approved, I reverenced. They loved their sequestered home……I could comprehend the feeling, and share both its strength and truth. I saw the fascination of the locality. I felt the consecration of its loneliness: my eye feasted on the outline of swell and sweep—on the wild colouring communicated to ridge and dell by moss, by heath-bell, by flower-sprinkled turf, by brilliant bracken, and mellow granite crag. These details were just to me what they were to them—so many pure and sweet sources of pleasure. The strong blast and the soft breeze; the rough and the halcyon day; the hours of sunrise and sunset; the moonlight and the clouded night, developed for me, in these regions, the same attraction as for them—wound round my faculties the same spell that entranced theirs.

二人が読むものは私も読むのが好きで、二人が楽しんですることは私にとっても楽しみであり、二人がいいと思うことは私の考えでもりっぱなことだった……私もこの土地に強くひかれてその寂寥を愛し、その広さや起伏、またその起伏に苔やエリカ属の潅木の花や雑草の花が点在する芝やあざやかな色をした羊歯や花崗岩のやわらかな光沢が施す色彩で目を楽しませ、これらの清らかで美しいものに二人と同じ喜びを私も見いだして、嵐もそよ風も、荒れた日も晴れた日も、日の出も日没も、月夜も曇った夜も二人にたいしてと同じ作用を私にもおよぼし、二人と同じぐあいに私を酔わせた。


我没有想解读作品的意思,感觉它于我的意义已然超出小说想要表达的意旨。不是我故意要读日文版的《简爱》,而是倘若现在让我读中文版的《简爱》,我是读不下去的。我也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大效益的事。它既让我感受到从英文到日文的呈现,亦给我了机会重新认识古典。虽说小说是层出不穷的,然而古典的魅力是经久不衰的。那种对爱的坦白,对语言的浓密编织,对情感的细致描绘,对神的敬畏,没有隐藏,没有裹挟,它是如此毫无保留地呈现于人前。它仿佛在讲述一个寻常的故事,然而又是在讲述古老又永恒的道理。在字与字之间,我会感到心是被折服的。它包含了许多我想要探究的可能。它以永恒的语言超越时空,这种文字力量,怎能不让爱好文字的人心悦诚服呢。

好了,写到这里,感觉也没写什么。无碍,就这样悠悠睡去吧。

(今天降温了,有点冷意。想到刚读这本书那些天是非常冷的,我需要坐在暖炉旁取暖。一晃,大半个月了。)